【叶喻/喻黄】你瞒我瞒 31
义务排雷：狗血、雷。叶喻、喻黄均走肾又走心。喻总黑社会设定，三观自行矫正。大家慎入，洁癖勿入。
本章还在推剧情……
有一种长篇叫做“作者写之前也要返回去读一遍”。
从六点写到现在……简直就是懒婆娘的裹脚布……最后再一起改吧……卡死我算了（。
回广州啦！下章终于可以打CP tag啦！
推进更新计划ing，今日打卡，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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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没想到喻文州会在，所以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是真愣了。他下手一向利索，收放自如，那声“住手”的话音还未落，刀尖就稳稳悬停在周泽楷侧腹。
吃惊的人不止黄少天一个，且不说无缘无故挨打还撂在地上的孙翔，江波涛的神色里略微有些讶异，显然喻文州的现身也不在他的预计内。
周泽楷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脖子还被黄少天勒着，竟能点头和喻文州问好。
“少天，你怎么回事。”喻文州披着长风衣站在门口，裤子倒是换了，上衣还是病号服。他右手轻轻按在腰腹伤处，倒是不痛，可这些日子过去，早已习惯成自然。他眉蹙得很紧，少见地露出几分谁都看得明白的愠怒，与黄少天讲话的语气也不大和善，像是在怪罪。
其实远没有表面上这样巧。喻文州前几日和徐景熙通话交代他轮回融资的事情要及时，才听说黄少天早就拿开了支票。他心下暗觉不妙，嘴上不言，却无时无刻不注意着黄少天的动向，生怕他一糊涂把自己搭在里面。
事情果真朝他预料的方向发展，本以为当日看到孙翔的只有他自己，黄少天离事发地点再近，这点时间也够狙击者溜之大吉，哪能等他看个真切？喻文州总觉得想不通，将信将疑间也不好动作，再加上伤情一直不乐观，想说放一放，结果就放出这么一档子事。
他不是毫无准备，一路远远地跟着黄少天过来，这屋子人刚到齐不久他就在门外了，一言一语地听下来，无非是场闹剧。
说完话就见黄少天隔空用不解的目光询问着，喻文州很少冲他发火，更不会在人前——尤其是外人前——给他难堪，黄少天自恃没有做错，为何要承受这样的责备。
喻文州本来没有太生气，但在轮回的地盘上拿周泽楷的性命开玩笑，他若是不站出来唱唱白脸，恐怕黄少天今天很难全身而退。喻文州在门口看得很清楚，江波涛一边周旋一边从杜明手里接过左轮，单手扳开保险栓的动作可不怎么友善。
黄少天动作很快，这是道上不争的事实；但枪和人哪个更快，大家心里都有数。“相信能力”不能成为以身犯险的正当理由。
江波涛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周泽楷任人宰割，他有自己的Plan B。对蓝雨，是力求合作维持和平，但若到万不得已，自然还是要以轮回利益为重。喻文州的声音从身后穿过来时他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然后很迅速地把枪顺手别进皮带，用夹克下摆挡住。他清楚喻文州大估计看得分明，大抵又会装着糊涂一笔带过，谁知转过头却看见对方明晃晃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不赶紧放开。”喻文州直直地盯着黄少天说。
“可是！轮回……”黄少天脸红脖子粗地想要辩解，刚说了几个字就在喻文州坚定的目光中憋了回去。他悻悻地甩开手，把沾着少许血渍的冰雨收进刀鞘，站在那里等待故事的后续。
喻文州先是问候了一下周泽楷，又转身把孙翔从地上拉起来。局面闹僵到如此地步，他依旧视若无睹的温吞让孙翔有些傻眼，但江波涛心里那根弦因为这两个动作绷得很紧，他摸不清喻文州在想什么，更不可能为之后做预测。
“是真的？前辈也看到孙翔了？”周泽楷突然问道。
“我受了伤，看得不清楚。那天又下雨，”说到这里，喻文州向周泽楷身后递了个眼神，“估计少天也不是很确定。但的确像是孙翔。”
周泽楷听完点点头，看着一脸憋屈外加灰头土脸的人，语气很认真：“既然和轮回有关系，我们一定会查清楚，也给蓝雨个交代。”
“那就提前谢谢小周了。”听完这句话黄少天更是在那边咬牙切齿，却不好有太大动静公然和喻文州唱反调，只能自己闷着不爽，一副气哄哄的样子。
孙翔还在原地愣着，直到喻文州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是少天冲动了”，才觉又是当头一棒。他本来一肚子火烧得劈啪作响，要不是还顾忌周泽楷和江波涛，这会儿估计早就冲上去泄愤了。喻文州这么干到让他不好发作。
“喻当家客气了。”江波涛轻轻拉了拉孙翔的衣服，示意他当下该站远些。
“我不是客气。”喻文州笑了一下，“承蒙美意到上海来玩，本应早些来拜访的。只是……实在不巧，”说着他往里拉了拉衣襟挡住伤口，“伤有些严重，也没能下床。一拖就拖到今日，还闹出这种事来。”
喻文州看着默默退到江波涛身后的孙翔继续说：“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和小周讲，但我又觉得既然轮回选择蓝雨合作，应该是很信任我们。之前的事能看出诚意，蓝雨也一直把轮回当自己人对待。想必其中是有什么误会。我原意是想在不伤害感情的情况下慢慢调查，如此看来，反倒弄巧成拙了。你们心里大概不太高兴吧。”
从句句看似掏心掏肺的坦白中，江波涛率先听出喻文州的弦外之音。先是说自己伤情不容小觑，黄少天有失妥当的行为便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后又把伺机而动解释为信任和诚意，一盆污水浇在空地，就看谁上赶着往前凑和。
“喻当家说笑。以蓝雨和轮回的交情，这点误会不足挂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这点本事江波涛还是有的，“有人想从中捣鬼，最后势必要被揪出来。”
礼貌地一笑，久站的喻文州略显吃力。感觉气氛有些凝重，江波涛给喻文州找了把椅子坐，话锋一转唠起了家常：“喻当家现在身体有没有好些？”
喻文州眉峰一动，抬起眼来，这种期待已久的表情让江波涛心一沉：“不太好，开了两次刀，伤口愈合得很慢。如小江所说，我大概是被人盯上了，在上海逗留已不安全，却又不敢太张扬叫郑轩他们来接。如今是被困住了手脚，正为怎么回广州发愁。”
他语气平淡，甚至有些抱怨倒霉事的感觉，十分符合这个话题的气氛，但意图却不仅如此。江波涛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是多想不开才会提这茬！
上海是轮回的地盘，喻文州在这里受了伤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已是脸上难看，此时若还不能帮他回广州，岂不是该叫蓄意或无能。
周泽楷也听出了这层意思，脸上有些挂不住：“江，你把前辈送回广州。”
他又把桌上散落的支票夹好递给黄少天：“下次再谈。”
黄少天接下支票夹拿在手里冲喻文州挥了挥，得到同意后才收进口袋。
“也好，这回太匆忙。我们回去再好好准备一下，等月底还能挪出一笔钱。”喻文州随口说，“到时候小周你们也可以来广州玩，不是说上次不尽兴么。”
后来又谈了回广州的时间，喻文州便带着黄少天匆匆退场。杜明被江波涛差去送他们出门，除了他自己，屋子里只剩周泽楷和孙翔。
周泽楷抬起头看着揉脸的孙翔，眼睛一眨不眨：“孙翔，你有没有做？”
“我没有！”孙翔顾不得捂腮帮子，急忙辩白。周泽楷也是难得发火的人，甚至很少逼问他们些什么，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确认此事，想必心里很不爽快。
“好，你先回去吧。”周泽楷捡起地上的日历，又想起什么似地补充道，“江，给他弄一下伤。”
出了轮回大门，喻文州一路马不停蹄地阔步向前。黄少天攒了一肚子的埋怨，也不知该不该讲，只能加快步伐一边跟着他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到了繁华些的路口，得见人来人往，喻文州的脚步才慢了下来，站在街口的人群里等红灯变绿。
黄少天也终于得空说话，张口就是抱怨：“喻文州你干嘛……”
“少天。”喻文州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这样很窝囊，是吗？”
黄少天诚实地点了点头，哪怕面前的人是他深深恋慕着的喻文州，以他的脾性，还是觉得太违心太憋屈，低三下四跟什么似的。江波涛明显是存了防备，喻文州一副掏心掏肺的做派，说出去简直贻笑大方。
“你觉得孙翔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他的话。”
“他向来看不惯蓝雨啊。孙翔对我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再加上那次以你的名义不让他参与合作……”黄少天一边回忆一边陈述，渐渐没了底气。
“你看，你也知道，孙翔脾气虽爆，却不像会因小失大。周泽楷肯费力气把他从嘉世挖出来，就说明他至少是个识大体的人。他真的有必要逞一时之快自毁前程吗？”喻文州垂着眼，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而且他又为什么要等你看见？这说不通。”
“可我看那个江波涛不简单，说不准轮回就是看准这点利用孙翔算计你。”黄少天不了解江波涛，但这几次合作能感受出这人的花花肠子和弯弯绕，再加上这次的事，对他没什么好感。
“也许。”喻文州倒是不否认此种可能性。轮回近几年刚大换血，之前也很少合作，不算知根知底。江波涛作为副手却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他从不让轮回在任何博弈中吃亏，心里自有一套打算。周泽楷的主见很强，却很少表露，想探知他的想法也需要些功夫。
“不论如何，只你我两人在上海，我又是个伤员，万一遇上什么情况，也只有挨打的份。”变灯后喻文州拉着黄少天随着人流一起走动，脚下黑白交替的斑马线如同旧胶片滚动的边缘，乍看又像明明灭灭的光影交错，“如果轮回真有什么，等我们回到广州再追究也不迟。”
喻文州故意夸大了自己的伤情。一是为让周泽楷不好趁火打劫退回这笔钱，也好吊着轮回来广州，到时候在自家地盘上，就不必受人摆布看人脸色；而是希望轮回放松警惕，至少不要在证据还未确凿前就紧逼蓝雨。
“万一轮回狗急跳墙，在这段时间趁机动手怎么办。”黄少天说着握紧了他的手，全是汗，看来也不是完全不怕。
“他们不敢的。”喻文州回握了他一下，扣着他的手指，声音低而不沉，“如果我在上海出了问题，轮回难逃其咎，之前蓝雨怎么不计利害帮衬，大家有目共睹，除非他们今后都不想再有合作伙伴，否则一定会护我周全。至于离开上海后……我们手里有江波涛。轮回需要他，不会把他当弃子。”
喻文州暗示周泽楷需要人手前就料到，假如他会派人送自己，那人一定是办事稳妥且面子上说过得去的江波涛。上海固然危险，但轮回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就像黄少天挟持周泽楷一样，他也需要一个人质来保护自己安全抵达广州。
黄少天略微吃惊地看着喻文州，明明是顺着江波涛的话往下说，他居然还把人家算计进去了，而且是在短短几秒内！转念一想，喻文州一直是这样思虑周全的人，他几次明里暗里地示意自己暂时不要接触轮回，肯定是有他的考虑。想来自己也是气昏头了，不管不顾直捣对方老巢，也不知有没有破坏他的计划。
“我没有怪你，少天。”喻文州拽着他停在路口，行人匆匆走去，他们依旧在原地对视，“早晚要挑破，早有早的好处。我们有很多路可以走，也是时候让别人知道蓝雨不是随便可以给人捏的软柿子。只是，我希望下次有什么，你可以先给我打个预防针，不要让我措手不及。”
就这一瞬间，黄少天觉得他非常想拥抱喻文州。如同最初一样，犯过多少错都能一起面对，未来再黑再绝望，知道他在身边就又足够的勇气走下去。哪怕缩在一起因为害怕而发抖，抱在一起因为恐惧而出汗，体温比火温暖。
黄少天在摩肩接踵的陌生人中握紧喻文州的手，仿佛这样就不会走丢。他不清楚余生还要面对多少次未知的伤痛和惊惧，但就这只手、这个人，让他觉得能活着真好，好想再多活一天。
这样的场合不适合拥抱，但他坚信已经用脉搏传递了一切。黄少天扭头问了喻文州一个无关情感的问题，语气却软得像在说情话：“你觉得会是轮回吗？”
“我不知道。”喻文州摇了摇头，“只能期望不是。否则今后麻烦就大了。”
江波涛提着冰袋往孙翔脸上敷，全然没有刚才打他的那股狠劲儿，反差之大让孙翔有点缓不过来。
其实他没下狠手，多半都是做给黄少天看。本想一边周旋一边找对策，但话越说越不妙，到最后他心里都有点打鼓。目前来看孙翔是表里如一，可谁知他是否深藏不漏。江波涛的纠结全放在心里，周泽楷叫他打理一下孙翔的伤，他自然照做。
“不管是不是你。”江波涛拿着棉签去沾药水，“我劝你招惹谁今后都不要招惹喻文州。”
“除了那两次我没……”孙翔双手支着身体，疼得龇牙咧嘴，话说了一半突然抓住了重点，猛地坐起身问，“喻文州又怎么了。”他是真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怎么周泽楷和江波涛都要防着他。
“你刚才也看到了，一个因为挨枪子摘了一叶肝还差点丢了命的人，他能在亲自目击的情况下心平气和地分析开枪的到底是谁，还能对嫌疑人柔声柔气地道歉。”江波涛倒吸了口气，“你就说，换了是你，能忍得了吗？”
孙翔这么一想，还真觉得喻文州有些恐怖。
“蓝雨不比轮回差一分半毫，能坐在当家位置上的人必然有两把刷子。微草早都洗白了凭什么还要蹚这趟浑水？百花真正怕的又是什么？广东这么大一片，难道白白给他？”上完药，江波涛把冰袋重新塞给孙翔，“正因为有喻文州，蓝雨可以不是挚友，但必须不是敌人。”
孙翔扶着冰袋，默默躺在床上不说话。
弄完孙翔，江波涛被周泽楷叫到楼上商量今天的事。
“怎么说。”周泽楷看着桌上银色的弹壳发呆。
“不敢肯定，但我觉得……不像是孙翔……”江波涛有点怵头，知人才能论事，他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孙翔，更不能为他打这个包票，只是凭感觉猜猜看。
“不过看这意思，喻文州应该是起疑心了。今后想继续和蓝雨发展合作关系，恐怕很困难。”江波涛想起他提议去广州再议，不由得笑了一下，“这不是鸿门宴吗。”
是不是鸿门宴不好说，但喻文州的邀请铁定是别有深意。轮回去，要面临被设计的危险；轮回不去，无异于默认与蓝雨关系破裂。简直是两边不讨好。
“和他们订个时间。”沉默了一会儿，周泽楷打定了主意。
“真的没关系吗？”江波涛有点担心，喻文州心里到底再想什么，他根本猜不透。看似一片通透，实则步步为营，他不确定这样贸然行事到底会不会招致祸患。
“他是聪明人。”周泽楷直觉喻文州不是很有野心，他谨慎小心为求自保，这次多半也是在考验轮回。周泽楷心里敞亮，没有不去的理由。相信到时喻文州自有定夺。
“你要小心些。”周泽楷难得多嘴嘱咐一次江波涛，他现在是喻文州手里的俘虏，能不能回上海都不好说。周泽楷隐约知道喻文州的打算，只是当时情势所迫，为平息硝烟，不得不出此下策。而且他心里相信喻文州不会无故做挑起争端的事。但终归还是要多加小心。
“带上孙翔。”周泽楷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放在桌上，“我相信他，但万一有什么，可以先斩后奏。”
周泽楷不爱说，但他心里有想法。孙翔来轮回有些时日，周泽楷正打算让他熟悉核心事务，考验来得刚刚好。孙翔很有才华，周泽楷想尽量留住他，却不会没有原则——假如他是会惹是生非的人，那还是没有的为好。如果不是自然最好，还能在路上帮衬江波涛，蓝雨也不敢扣押轮回两名成员。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