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草遇风

你是不能不飘荡的风,我是芒草走不动。

【叶喻/喻黄】你瞒我瞒 26

义务排雷:狗血。叶喻、喻黄均走肾又走心。含大量黑社会设定,三观自行矫正。大家慎入,洁癖勿入。

本章叶喻,有烦烦,喻黄不明显。

为连贯性不分开了……实际上是两章的长度。

哎呀其实有姑娘一开始就猜对了,然后我玩了一把战术,你们就都被舆论带跑了,也有几个很坚定的姑娘,给好评。就想一下啊……颈动脉,这个肯定是没救的,但我说叶神没事……很明显了嘛www

今后也是这样,时刻不要忘记我是萌着叶喻这种双心黑的CP的人!

我看了一下你瞒我瞒都是评论数碾压热度,很高兴大家一直和我交流!

这部分是我脑洞整个故事时虐心程度排前三的场景,笔力有限,不知道有没有传达到,反正我每次想具体情节都特别难受,一边写一边哭得可惨(。

so如果虐到你的话,你就想想,我是哭得最早最惨的那个人……

明天……明天你猜我更哪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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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觉如寒冰融化后回暖的天气般一点点侵蚀身体,伤口的绞痛席卷了他。喻文州皱眉睁开眼睛,看到灰白的天花板,自己平躺在床上,喉咙干渴依旧。

是梦。

惊出一头冷汗,手指把被子抓得皱起,喻文州偏头看了看,输液管缠得乱七八糟被右胳膊压扁,里面的镇痛剂滞塞着难以流进血液,难怪会这么疼。

理顺导管调大了滴速,他期望稍后疼痛能有所减缓。惊魂甫定的喻文州拿起床头花花绿绿的药片,就着水喝了下去——三小时前就该吃的,黄少天看他睡得熟,没忍心叫他。

咽下发苦的药,才发现杯里的水面全是涟漪,用上扎满针头的另一只手扶着,却是抖得更厉害,细针随着颤动在血管里乱戳,没多久皮下便出现了水肿的迹象。

喻文州做过无数鲜血淋漓的梦,但没有哪个比这更恐怖。这种惧怕和无力甚至压过他自己中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刻——他那时只是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有些遗憾,又像是报应将至,没什么好不满的。可梦里他真是绝望极了,叶修倒下来得那么迅速,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上一秒他还那么潇洒地站在月华下活得神采奕奕,下一秒就滚满了血渍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不敢回想那些画面,甚至希望赶快遗忘,但印象太深刻,一幕幕像分镜般深刻在他脑海里,每个表情都太过清晰,让人分虚实不辨,若非他此刻手背隐隐作痛,恐怕真要相信叶修遇难。

清冷的月光透过蓝色的布帘照进来,把叶修的风衣投得很亮,刺目的污渍十分难看。多半是因为这个——他睡前看到衣服,梦就里全是衣服的主人。

有那么一秒钟,喻文州脑中彗星般划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会不会是冲着叶修来的?」随后他便用逻辑否决了自己。叶修虽不算和蔼可亲,但也是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遵纪守法的程度令人惊异,最多偶尔抓着合同漏洞占点合作方的便宜。平民百姓怎么会有如此仇家——虽然喻文州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

理智归理智,喻文州还是抓起柜子里的手机给叶修发了条短信,多的没有说,依旧是一个意义不明的问号,但叶修看到总是会回复。

看着“已发送”的字样,喻文州费力地起身,看着折叠的轮椅,心里发凉,一点都没有使用它的打算,最后选择推着输液架一点一点把自己挪到卫生间。黄少天在旁边趴着睡得很熟,他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弄醒他。

距离很短,过程却异常艰难。时间太短,纵使他平日坚持锻炼,伤口也不可能愈合得这么快。摘去一叶肝脏的创口不是闹着玩的,疼得他至今还需要打吗啡。斜开在侧腹的口子缝得细密,裹在纱布下,一牵动就火烧火燎。他不敢使劲,只能穿着拖鞋扶着走廊冰得冻手的墙裙一点点往回蹭,还要拽着吊了三个液袋的输液架,简直滑稽。

弄了将近半个小时,他才回到床边。手机的屏幕暗着,识别指纹后通知界面很空旷,并没有叶修的任何回复。他刚轻松片刻的心又一紧。

夜早就深了,现在这时间还醒着的人寥寥无几。喻文州看着壁钟这么想,手却不由自主地点开通讯录按着叶修的名字拨了出去。

「打扰也好,至少稍微听听他的声音。」他有些惴惴不安,说到底还是对那个梦耿耿于怀。

不知为何,喻文州的第六感总是特别准。之前魏琛还在蓝雨时亲身经历过几次他的神机妙算,私底下和方世镜半真半假地讨论过他是否开了天眼。后来方世镜当做玩笑讲给大家听,很多人笑过后纷纷举例印证,喻文州才发现自在无凭无据的猜测方面运气当真是极好。黄少天笑称他锦鲤,说以后出任务都听喻文州的呀。

从天而降的免费好运,用了这么久也未觉有何不妥,先不问科学道理,便利总是好的。但如今他却被昔日的庆幸所折磨,总翻来覆去地猜测这梦会不会是个预兆,叶修会不会在哪里出了危险。

而这种猜想随着系统提示音重复次数渐多也越来越令人恐慌,直至被自动挂断,喻文州内心的不安达到了顶峰——除了上床,叶修很少把手机静音,毕竟是做生意的人,哪怕下班身在家中也得保持时刻能联络到。

喻文州垂着眼思考片刻,把手背上的针一根根拔出,用棉签胡乱地涂了一下倒流出来的几滴血液,又咬着牙换了一身黄少天给他带的衣服。光是干完这些,他就觉得自己累得又想倒头睡觉。

然而他不能。他总要亲自去看一看,除非见到叶修安然无恙,否则他是要被猜想折磨致死。

黄少天伏在被子上睡得像一只大型犬,均匀的呼吸声侧面说明他近几日有多疲惫。喻文州醒来前他每天都睡不好,总想着医生的那句“还未完全脱离危险”,一颗心悬着,必然食无味寝难眠。直到前几天他睁了眼,黄少天整个人懈怠下来,睡得特别沉。

这一切喻文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到一周的功夫,对方便换了一个人般,瘦了一圈还憔悴许多。他白天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端茶倒水削苹果,虽然样样笨捉却有那么多真情实意。喻文州不断想起他年轻的模样,也风风火火地把自己当成世界中心,是那么可爱,却又因瘦小的身躯超载了太多爱恋显得那么沉重,简直摇摇欲坠。

喻文州俯下身从他夹克兜里摸出车钥匙和一把防身的左轮手枪,动作十分轻柔,生怕惊醒他的好梦。但腹痛实在难耐,不得不咬着牙吞下因弯腰挤压伤口产生的呻吟,很快又出了一头冷汗。

「千万别醒啊,少天。」对方睫毛颤抖时他一度以为自己要面对一个非常痛苦的场面,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好在黄少天只是梦中动了动,并没有睁眼。

黄少天的侧脸依旧未褪去青春的美好,安静地沉积在漆黑的夜色里,耳廓的黑曜石闪着微光,嘴轻轻张着,这让他看起来是那么令人心安。

喻文州看着这一切不禁眼眶湿润。他知道黄少天想尽力保护自己,也清楚此番只身前去冒着多大危险,更明白要瞒着他去见叶修是一种多大的伤害。喻文州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黄少天黯然神伤的样子,因为他觉得那些闪闪发光的笑容那么美丽,那么值得人守护。

可他还是要去。

忍着疼痛和伤感,喻文州直起身,拿了一件衣服给披在黄少天肩上,把枪和钥匙都塞进自己兜里。轻轻带上门前回头再次看了他一眼。

「少天,对不起。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电梯口,喻文州咬咬牙,为保安全还是选了疏散用的楼梯。

黄少天说的没错,对方很可能满上海找他,他在明人家在暗,很难预测下一次又会在哪里造算计。他得尽量避开所有带监控设施的地方,尤其是电梯这种狭小空间,带着这么严重的伤,近身搏击获胜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想想看二十四层的数字,就算健康人一路爬上去估计也是要上气不接下气。喻文州皱了皱眉,这过程绝不会轻松。可以的话他真想转身回去,血液里镇痛的药物差不多消耗殆尽,他已经觉得伤口重新痛起来了。

但相较之下他还是更在意叶修。喻文州深吸一口气,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压在没受伤的一侧,拽着扶手一步一步地上着台阶。

开始还比较轻松,只是正常的痛感。等到出了些汗,伤口就被盐分刺得不停收缩。喻文州停下来休息,但没有用,不过是疲劳的热汗转化为疼痛的冷汗,依旧蛰得他难受,一来二去刺激出更多汗液,造成恶性循环。

他又咬着牙上了几层,觉得真像是在沙漠里走了好几个星期的路,前几天失血过多弄得他总是渴。可抬头一看也不过是刚到五楼,连一半的一半都不够。

喻文州认命地接着爬,紧闭着眼睛试图忽略愈发清晰的痛觉。越是疼他越觉得自己蠢透了,居然就因为穿了一下叶修的衣服就觉得目标可能是叶修,明明一件件都指向蓝雨指向他,关叶修什么事,人家是个本本分分的好市民,不过是恰好借他衣服穿。

还有伞,他不该拒绝。假如那天他打着伞很可能就不会被狙击。对方一心想要他的命,是绝不会冒着不确定能一击毙命的风险打草惊蛇的。他当时一心觉得叶修总归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如果淋了雨在投资方面前不太好看。就因为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思虑,让他差点送命。可他又不能怪叶修,是他自己要拒绝对方美意。

想到那天他都后怕,假如他带叶修一起去取车,叶修很可能已经葬身雨巷。喻文州在道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虽说不算顶天立地,好歹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他满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受之,谁知亲身体验过才知死亡的可怕。

他们都是孤立无援的海岛,只有彼此。但叶修不同,他双亲健在,还有一个嘴上成天和他争吵实则却愿意给他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弟弟。白天认真工作,晚上回家放松,这一切简直和梦一样,不能更美。一想到差点摧毁这一切,喻文州真是自责到崩溃。

想得太入神,他一个没踩稳脚下一空,重力把靠线缝合在一起的伤口撕得裂出声。钻心的疼让喻文州眼前一黑,不得不停下脚步靠着墙缓一缓。

他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忍过这样的疼,在漆黑一片只有绿色地灯的狭窄楼梯间里,浸润着汗水的伤口疼得和不打麻药就用一把不够尖利的刀往身上生捅一样,难过得他全身都抖。不用摸也知道腹部又开始出血,或许比起枪伤比起梦境量少了很多,但也足够折磨。

「再这样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喻文州想在黄少天醒来之前赶回去,自己已经把他弄得够难受,实在不忍心再添新伤。况且他醒来应该会疯了一样到处找他,这种过于明显的动作搞不好也会把他卷进漩涡。

还有七八层,比起刚才也不算多。喻文州决定忍一忍,一鼓作气爬上去。

可这实在太勉强,也不是想忍就能忍得了的。裂开后的伤口让他眼冒金星根本直不起腰,坚持着又爬两层就到了生理极限,喻文州两腿一软几乎是跪在地上,血液把纱布润得通红。

「该回去了。」他这样对自己说,却发现身体挣扎着想站起来继续。

「叶修没事的。他会有什么事?倒是你自己,再这么折腾下去另一叶肝的伤口也会崩开。」喻文州看见自己紧绷的手指抓着大理石台阶,指甲盖压得青白,它努力撑着总想倒下去休息的上身,往上一级攀去,简直像每个车水马龙的街边都会有的那种残疾乞者。

「停下,停下!」他听见一个声音对自己说,「你不知道现在是半夜几点吗?他一定正好好地睡着,说不定梦里还在想明天公司开会要怎么说。他根本不知道你身边发生了什么,因为他和你并不在一个世界。」

「那不是叶修。梦里的人不是。叶修不会深夜无端造访,也不会华服盛装,更不会带什么荒唐的玫瑰和满天星。遇到危险会知难而退,他懂自己的每一个眼神。」喻文州清楚梦都是反应一个人灵魂深处的渴望与恐惧。那样的叶修或许看起来很迷人,却不是属于他的。或者说,这世间没有属于他的叶修,因为他连一个承诺都不能给对方。

是了,喻文州想,不存在什么预兆,叶修没事的,他很清楚。可就是这么清楚,他的大脑却不听意识使唤,拼命地发出一些和身体情况作对的指令。喻文州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担忧叶修,他腰腹的剧痛告诉他现在就需要回到医院去,越快越好。他在心里默念三遍,然后又拖着因为疼痛无法动弹的右半身往上爬了一级。

喻文州望见自己鼻尖聚集的汗珠,颤抖着一个接一个砸碎在冰凉的石面。他是真的觉得冷,下过秋雨本就很凉,前几日还失了太多血。冷与累两种感觉交织,弄得人昏昏沉沉想睡觉,但又实在太疼了,疼得他闭上眼就以为自己要昏过去。

他心里在喊,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叶修出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知道自己需要静养,你知道上海危险重重,为什么还要这样?

他想说,你真是够蠢够笨,叶修给了你什么,让你连命都不要。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毫无结果的空欢喜,为什么要拖,为什么要陷进去,为什么要不计后果?你不是向来以给自己留无数条后路而自居吗?

他越是想寻找答案,越在一片绝望的虚无中哭出声来。可笑的是,他一边觉得自己不行了一边还在奔赴叶修的所在之处,泪和汗顺着脸滑下来,血也浸满卫衣的棉纤维挤出来滴在地上。

什么都没有。叶修想给的未来他一点都握不住,叶修抛出的承诺他一个都不敢接,若非说有什么,唯有那被谎言包装的温存,和裹着糖衣的毒药一样,吃下去觉得暖意融融,其实肠胃都被荼毒,烧得溃烂。

但他确实那么高兴。高兴得忘记自己是行走于影子里的使者;高兴得真以为触摸到叶修就抱紧了空中的太阳;高兴得神智昏聩,连最起码的判断力都钝化——如此低劣的手段和圈套,作为堂堂蓝雨的当家,居然没有提前感知到危险,识破的时间那么尴尬,羞耻得他自己都觉得活该挨那一枪长记性。

听见自己不堪重负嘎吱作响的指骨关节的声音,他想问,叶修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可刚想完他就被自己逗笑了,叶修何曾虐待过他,亲吻拥抱都温柔至此,倒是他自己时进时退玩弄对方。但他真的没想耍什么战术,只是理智和情感交替占领高地。他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自己想要的,而这两样又是两个方向,简直要把人撕裂。

 

等他伤口开始滴滴答答不停流血的时候,终于不必再爬。

喻文州用尽最后的力气撑起身子拉开那扇厚重的门,这楼梯间的黑暗和沉默都要把他逼疯了,他只想赶紧逃出生天。

可那扇门打开后,走廊里是更黑更静的梦。

喻文州忍不住哭出来。但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难过些什么,就只因为深夜站在没有灯的酒店过道身心俱疲,还是说他终于明白未来即使越过重重远山还是无尽的荒芜。

绝望中依然记得自己最初想去的远方,他扶着墙一瘸一拐往叶修的房间走去,还没来得及抵达,走廊那头的电梯突然开了,一下子透出大片橙色的光亮。

喻文州下意识地退回一步,紧紧地靠着墙,按着伤口稍微扭过头看着。

是叶修。看起来他被灌了很多酒,走起路来都不是直线。国企的那个老总叫了一堆狐朋狗友,都太能喝,几轮下来叶修婉拒不少却还是醉得天旋地转。几个西装革履的醉鬼跌跌撞撞闹腾到很晚,席间叶修打发苏沐橙赶紧离开,怕她一个小姑娘吃了亏。

喻文州长出一口气,看来他这边一点事都没有。明明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但他亲眼所见却不知安心了多少。有一瞬间他甚至忘记刚才在楼梯间里自己唏嘘泪落挣扎得像个小丑。

从内兜掏了半天才拿出皮夹,叶修的手指在卡位里划了半天才找到房卡,往出一拽,另一张飞到喻文州附近。

叶修瘪瘪嘴一步一步走过来,喻文州就一步一步沿着墙退到黑暗的过道中去。他弯下腰捡起卡片,一看是一模一样的,想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兀自开心起来,并不像其他酒鬼那样放声大笑,只是轻柔地牵动了一下嘴角,但喻文州清楚,那是他十分高兴的表现。

喻文州屏住呼吸,他想,这么近的距离,叶修会不会发现。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麻烦,最好离叶修十万八千里,越远对方就越安全,但他还是禁不住期待了一下。

他现在又冷又疼,又累又困,很需要一个怀抱。可又不想让叶修看见自己的狼狈,而且这伤势也不是叶修能私下处理的情况,一不小心把事情搞大就更麻烦。

他什么都懂,心里却依旧在呼唤叶修赶紧发现他。他现在就想倒在对方怀里一觉睡到天亮,明天再去想明天的事——叶修最擅长的障眼法,低端又拙劣,却还是骗了他一次又一次,百试不爽。不是因为蠢,而是因为心甘情愿。

然而他心中的纠结都没有必要,因为脚步声一点点远了,刷卡确认的声音响起后门锁低沉地呻吟了一声便欢迎主人的归来。

喻文州甚至想叫一声对方的名字,但他生生忍住。他活该,但叶修是无辜的,不该承受血雨腥风,就算能承受住,他也舍不得。和最开始和自己约定好的一样,只是来看一眼,既然这么决定了,那就只是看一眼。看到对方毫发无伤,他该心满意足才对。

电梯回到一楼,房门也咔哒合上,从方盒子般的空间里洒出的那些橙或白的光,都像精灵的魔法,时效一过该消失就消失,不留踪迹。失去克星的黑暗重新张开血盆大口把整个楼层吞进去。

旧的汗水干了,新的又敷上来,疼痛是没有尽头的。喻文州靠着墙无力地坐下去,地很凉,但他管不了这么多,因为实在是再也站不住了。静谧的走廊里还是只有他一人的喘息声,陪着他的依旧是无处可逃的暗夜和遍布周身的痛苦和悲哀。

极度的疲劳让他每秒钟都想睡一会儿,但他努力张着打架的眼皮。手掌下的肌肤一点点往出冒血,速度不快但总也会流完。喻文州知道自己一旦闭上眼睛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他死在这里会很麻烦。

「现在要做的就是站起来,从那里下去,然后回医院。」喻文州望着楼梯间,他十分钟前刚从这个压抑的鬼地方挣命般地逃出来,现在又马上要回去了。

喻文州想起那些逗猫人,扔出一根绳子吸引小家伙的注意力,然后一点点往回拽,它觉得可以得到,却不想玩具是永远都只是借它玩的。

如同这可恨的世界,慷慨地借他一个温柔的港湾。

「为什么要这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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