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草遇风

你是不能不飘荡的风,我是芒草走不动。

【叶喻】捕蛇者说 中

蛇喻paro。

私设成山,不考究,随便看看就好。

昨天因为看剧还是没赶上……

这是一个充满了身体接触的故事……

—————————————————————

叶修窸窸窣窣地摸索半天,当他拎着带踩轮的笼子往喻文州面前一站,隔着玻璃,银狐仓鼠就感知到了自己悲催的命运,吓得一刻也停不下来,把转轮踩得“嗡嗡”响。

念叨着“愿你早日超生”这类话,叶修毫不手软地拎着仓鼠后脖颈把它通过投食口丢了进去。空降者“啪嗒”一声砸在喻文州身上,大惊失色诚惶诚恐地躲着缩到角落,从鼓起的嘴巴里往外掏瓜子,一副“求求你别吃我,我什么都给你”的可怜样。

无故被砸的喻文州望着看好戏的叶修:“为什么给我活的。”

“活的好啊,活的新鲜。”叶修不紧不慢地点上一支烟。

喻文州无奈地看看仓鼠,又看看叶修。这人绝对是故意的——笼子是全新的,小家伙身上的气味也很陌生,一看就是临时跑出去在街边天桥买的。他不信叶修这种三天两头家里有蛇进门的人会没有一点储备粮。叶修先表示出对仓鼠的怜悯,然后一脸的“看你好不好意思下嘴”,摆明了就是在看好戏。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在外面吃的老鼠兔子多了去。喻文州的肚子早就饿了,根本不用爬过去,一俯身咬在它脖子上,三秒不到,仓鼠就没了声息。

听着叶修的咋舌声,喻文州找到鼠头往下吞。本以为满足了叶修的好奇心,怎么也该给他个清净了,谁成想叶修反倒拉着凳子在他面前坐下,津津有味地瞧着他。

喻文州这下真有点不好意思。蛇吃东西时不但挺狰狞而且难设防,尤其这只仓鼠又有些胖,没有一时三刻恐怕很难吞下去。在野外他都要拖回洞里,哪有这样给别人表演的。人和人之间吃饭时都不好一直盯着对方,何况他是一条蛇。

他扭着身子费力地把好不容易吞进去的脑袋一点点吐出来,抬头看着叶修:“……你一定要看着吗。”

“讲不讲理,你吃我的,还不许我看。”叶修根本没有挪窝的意思。

喻文州理都不想理他,扭过身把仓鼠拖到角落里,背对着叶修盘成一团,嘴巴被撑得老大——仓鼠实在是毛太多了,喂食的人也不懂得处理一下,一看就没诚意。

吃饱了的喻文州静静躺着,刚才被叶修盯着,吃得很匆忙,总有一种要消化不良的预感。叶修见他不动弹,抽完烟就干自己的事去了。

 

 

喻文州到底是没被关太久。

第二天早上叶修听见“咣咣”的声音,爬起来循声一看,喻文州支着身子用鼻子一下一下地顶缸盖子。

“停停停——”叶修赶紧踩着拖鞋跑过来拍了拍缸顶,把喻文州震下去一截。他仔细看了一圈喻文州的鼻子,貌似还没什么问题,“你白费力气不说,破相了就不好卖了。”

“太闷了。”喻文州颇委屈地望了望通气孔。

叶修知道他千方百计地想出来,才不上这个当:“没有啊,看它们都活好好的。你老实点,别搞这些动作,氧气绝对够用。”

喻文州又抱怨了几次,叶修每次都是调调换气装置的时间就走开。

直到晚上叶修起夜,一开灯看见喻文州吊在台灯上吐着信子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卧槽!”叶修抱着被子缩到另一边,顿时睡意全无,“怎么回事!你怎么出来的?”

喻文州顺着棉被优哉游哉地爬到叶修面前,语气柔缓:“你猜。”

“不猜。”叶修盯着他不敢动弹,“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我不想伤害你,”喻文州的目光越过叶修,毫不掩饰地望向玻璃缸,然后很不客气地提出要求,“也不想被关着。你要是不同意,我只能明天晚上把它们都放出来陪你玩了。”

叶修万万没想到,他还有被蛇威胁的一天。转念一想,这软他不服不行,弄不懂喻文州从哪儿爬出来的,就算把他制服了搁进去,保不齐明天还要变本加厉地折腾。

“你看这样,我放了你好不好。”叶修陪笑做出退让,这口子是不好招惹的,要是他哪天兴起真的把满缸的毒蛇都放出来,叶修就算分身有数也在劫难逃。此种祸害,还是放归山林的好,为赚这几个钱再把命搭上,实在没必要。

“不好。”随便待着都有饱饭吃,而且恒温缸比外面干燥。吃饱喝足地在久违的舒适环境中睡了一下午,他整条蛇都觉得精神了许多。喻文州冲他吐信子,黑眼珠油亮亮的闪着光,“我是你的财产嘛。”

白天的话被喻文州拿来噎自己,叶修盘着腿无奈地叹口气,盯着喻文州看了一会儿。目前为止,这条蛇看上去狡猾但不奸诈,大概可以商量一下。

叶修和他约法三章,喻文州亲口保证绝对不伤他半根毫毛,相应的,叶修不能关盖子,还要定期给他提供基本饮食。

于是喻文州变成了唯一一条能在叶修家里毫无限制地满屋乱爬的,宠物毒蛇。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叶修发现喻文州还是挺温顺的。别看他动不动就满地爬还拿自己有毒吓唬人,但从来都没露过毒牙。还常常很亲昵地往叶修身边贴——虽然多数时候都是饿了。

叶修答应养他,也就再没打过拿他赚钱的主意。同时期进来的那批蛇一条条出手,唯有他还在两米高的缸底睡大觉。喻文州能感觉出来他态度的变化,自然也卸下心防,有时候叶修空手抓他,他不躲也不挣扎,软趴趴地任凭他拎着自己满屋转悠。

喻文州生性喜干,总在沙子里钻来钻去,有时候鳞片间夹着细砂,把叶修弄得叶修满身灰。一次两次也就忍了,老这样不是办法。后来叶修会拽他洗澡,把喻文州盘好往温水盆里一放,撸起袖子按着他用沾满泡泡的浴花搓来搓去,虽然脸上不情愿的表情和嘴上嫌麻烦的话都没少过,但俨然已是一位合格的宠物主人。

屋里比较冷的时候喻文州容易消化不良,他就绕在叶修胳膊上,鼓鼓的肚子贴着皮肤,人类偏高的体温让他觉得很舒适,迷迷糊糊地就这样直接睡了也是常有的事。每当此时,叶修不会执意把他扒下来扔进缸里,而是带着他一起上床睡觉,等喻文州半夜醒了,自己会爬回缸里接着睡回笼觉。

一切都很和谐,直到某天清晨喻文州难得地第二次发出抗议。

 

 

当时头发乱蓬蓬的叶修正站在卫生间刷牙,一嘴的牙膏沫还没来得及吐掉,就感觉喻文州绕着他的小腿一圈圈地盘上来,一扭一扭地施力,把他圈得又紧又痒,蛇鳞刮过皮肤的触感停在膝盖处,低头一看,喻文州正探头探脑地思考要怎么攀着他宽松的大裤衩盘上去。

叶修皱眉拿牙刷柄轻轻敲他的脑袋,含着一嘴漱口水,说起话来也“咕噜咕噜”的:“哎哎哎,看什么呢,非礼勿视啊。”

喻文州都要气笑了,本来没往那里想的,经叶修这一提醒,他才看见空荡荡裤腿里的大腿根和黑色底裤。喻文州心想这有什么好非礼的,你把我摸了个够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他拧着布料使劲往上爬,抓地力差点把叶修的裤子给褪下来。

叶修一手提着裤子一手继续刷牙,等喻文州慢悠悠地从他左肩探出头,才再次举起杯子漱口。

看着镜子里睡眼惺忪的人,喻文州在他背上拱了拱。

“干嘛。”叶修伸手扯过毛巾擦了擦嘴,从镜子里看着欲言又止的喻文州。

“能商量件事吗。”喻文州绕着叶修的脖子围了一圈,湿热的信子在他脸上扫来扫去,“仓鼠都吃了三个多月了,能不能换点别的。”

“要求还挺多。”叶修把喻文州快要滑下去的下身搂在怀里,背微微往前弓,省得他又和上次一样摔下去。这段时间喻文州的饮食的确是过于单一了些,也难为他忍了这么久才抱怨仓鼠不好吃。叶修摸着喻文州的肚子问,“你想吃啥。”

喻文州想了想,在被叶修抓来前他在村子里吃过好多熟食,味道都很好:“白斩鸡。”

“……”叶修扭过头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深山老林的,哥去哪儿给你搞广东菜。”

“你不是总自己做饭吃吗。”喻文州循循善诱。

叶修哭笑不得,这点事他居然还记得门儿清:“不是,文州我那只是下个挂面好吗……你这难度系数也忒大了……”

“尝试一下,不好吃我也不会怪你。”和叶修待的时间久了,喻文州觉得他自己的脸皮都开始变厚。不过民以食为天,看起来毛茸茸实则没有几两肉的仓鼠难吃又不好消化,他是打心眼里想换换菜色。

叶修从冰箱里捞了一盒酸奶,走到门口取报纸时被慢吞吞的喻文州抢了先手——他腾出尾巴卷起报纸递给叶修,眼神充满期待。

「这哪是养了个宠物啊,简直是供了个祖宗。」叶修想着,自己这会儿要是不答应,指不定他肚子里冒什么坏水儿呢。为了家里的长治久安,还是少惹这尊佛为好。

答应他之前,叶修突然想起,这家伙似乎是挺爱吃的。

 

养喻文州之后,叶修就再也没吃过他钟爱的鸡蛋菜色了。

原因很简单,冰箱里的鸡蛋总是搁不到第二天。

起初那一提鸡蛋莫名其妙消失时,叶修还怀疑是不是自己买得菜太多,付完钱手忙脚乱忘了带回来。等到转天的新鸡蛋又无影无踪时,他把喻文州从缸里拎出来旁敲侧击地审讯,对方倒是毫不避讳地承认,并解释为这是动物体内的洪荒之力爆发。

打那之后叶修就小心谨慎了许多,买菜回家的第一件事是先把鸡蛋藏好,但还是防不住喻文州灵敏的嗅觉——他自己也表现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不知是真是假。

后来有一次,叶修刚进门放下东西就接了个电话,没过多久就听见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他按住话筒叫了一声喻文州的名字,灰蓝色的身子扭动了几下,喻文州抬起头看他,脖子处还卡着一个蛋形物体,明显是刚咽下去的。叶修简直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了,心想这筐蛋自己大概又吃不到了,就干脆把鸡蛋顶开个洞,抱着喻文州给他把蛋液灌下去,省得他吃着费劲,蛋壳还不好消化。

喻文州大概也吃腻,和叶修说你别再买了,我都要吃吐了。叶修白他一眼说我卖给我自己的,你嫌弃就别偷吃啊。喻文州有些不好意思地坦白,说是蛇的天性让他不由自主就往那儿去了,虽然知道不好吃,但真控制不住。

然后叶修就不买生鸡蛋了。

某次黄少天路过做客,非要下碗面吃。叶修不想听他唠叨,就尽地主之谊给下了一碗清汤挂面,黄少天气得嗷嗷直叫,一边吃一边数落他:“老叶你怎么连个鸡蛋都不给卧,小气!”叶修一脸苦相地说:“你想吃啊,我还想吃呢。家里养蛇,鸡蛋搁不住啊。”搞得黄少天还真有点同情他。

 

叶修换好衣服准备下去买菜,喻文州说也要跟着,然后不由分说地缠上来,在叶修腰间环了两圈,看着试衣镜里叶修生无可恋的表情,满意地用脑袋贴了贴他。

“咱这样出去得把卖菜的都吓跑了。”

喻文州表示不解:“……外面这么冷,你不穿外套的吗。”

叶修知道骗不了他,只能怏怏地取了件夹克穿好,拉拉链之前看了看镜子里肿起一圈的腰:“这看起来跟哥胖了似的。”

喻文州探着头从叶修的圆领子钻进去,滑溜溜的头在他腹部蹭来蹭去,然后退出来,冲着叶修一本正经地吐信子:“我看你本来也不瘦啊。”

“文州,我怎么觉着你最近总耍流氓呢。”叶修咳了两声,把他的头按下去,让喻文州乖乖在胸前贴好,拉好衣服郑重其事地说,“先说好啊,一会儿出去可不许乱跑。”

窝在叶修颈间,立起的衣领刚好能挡住他的脑袋,喻文州嘶嘶地吐着信子,不时舔到叶修脖子,让他痒痒的。

【TBC.】


评论(35)
热度(266)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芒草遇风 | Powered by LOFTER